TWINS－我和他（101）

跋語

這不是一個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TWINS－我和他》，若從2008年5月4日在TT1069首發開始，也連載了接近一年的時光。謝謝大家能從第一回跟著作者忽快忽慢、忽悲忽喜、忽鹹濕忽清淡的筆調，看到第一百回最終話。我想大家看完最後一回，心中還是有不少疑慮，或許我可以在此說明一下。

首先是關於Teddy的問題。

其實最初設定的整個故事，並沒有Teddy這個角色的存在，只是在寫到主角重考前夕時，突然覺得用虛筆帶過那重考的一整年，似乎有點交代不過去。就是因為如此，才創造出讓許多讀者（包括阿興）又愛又恨的Teddy。只不過寫到後來，我似乎發現Teddy有點喧賓奪主。而Teddy這個人的性格（長相除外），其實是按作者本人的個性下去刻畫的，所以大家在嚴詞批判負心漢時，小弟幼小的心靈是在淌血滴...

所以到了故事後段，Teddy自然的就較少出現了，總是得主從有別。篇名都叫《TWINS－我和他》了，故事內容當然不可能是「我和Teddy」。至於會不會讓Teddy在之後的故事裡出現，這還言之過早，讓我思考看看再說吧。

關於他。

有讀者說，根本都還沒了解弟弟就讓他死掉了；也有讀者說，弟弟在整個故事裡出現的好少。關於第一個問題，我本來就不想要用「實筆」去寫弟弟，弟弟的形象是從哥哥的眼中觀查刻畫出來的。這是一種「留白」，在漢民族古典畫裡，畫面總會留下一大部分的空白，這不但能突顯主體的層次，也能讓觀者有更悠遠的思考空間。我也是希望大家能從「虛筆」之中，對弟弟的形象有不同的認識。至於出現好少的部分，雖然弟弟真實出現在哥哥面前的次數不多，但可以去注意觀察一下，這個字－「他」－是貫穿整部作品的文眼。哥哥的生命歷程裡，無時無刻都出現折「他」的影子。

我知道最後讓弟弟死亡的安排讓許多讀者無法接受，但這是這個故事在發端時就已構思好的結局。為什麼要如此構思呢？這要從作者本身講起。

事實上我是獨生子，既沒有兄弟、也沒有姊姊，跟堂表兄弟姐妹的接觸也不多，所以從小到大總是一個人生活在家裡。薛家雙胞胎，其實就是作者靈魂的分離，整篇作品或許也能當成作者的一個夢，一個自己戀上自己的夢。夢總是要醒，離散的魂也要合而為一。所以我讓兄弟倆有了肉體的合一、靈魂的共鳴，然後以弟弟的死亡做為回到現實的痛苦甦醒。為什麼要讓弟弟死亡呢？這又回到傳統的倫理層面，兄弟相戀是不被允許的，與其讓他們痛苦的相戀，那不如就像Narcissus一樣，因迷戀自己水面上的倒影而摔落河中而死。這種在最美麗時的死亡，才擁有永存的價值。死亡不一定是離別，死亡或許是一種合一，肉體雖死，靈魂必將永存。

讓弟弟死亡，這可以歸咎於作者的私心，狠心的讓哥哥和作者一樣，在沒有兄弟姐妹的親情下，繼續走那歧嶇難行的人生道路。

寫到這裡，我心裡突然響起一陣旋律，那是馬勒（Gustav Mahler）的第二號交響曲〈復活〉（Resurrection）中的合唱部分，它的歌詞（歌詞漢譯：陳黎）是：

Schmerz! Du Alldurchdringer!                   啊，無孔不入的苦痛，
Dir bin ich entrungen.                               我已逃離你的魔掌！
O Tod! Du Allbezwinger!                           啊，無堅不摧的死亡，
Nun bist du bezwungen!                          如今你已被征服！
Mit Flügeln, die ich mir errungen,              乘著以熾熱的愛的動力
In heißem Liebesstreben                          贏得的雙翼，
Werd ich entschweben                             我將飛揚而去，
Zum Licht, zu dem kein Aug' gedrungen!     飛向肉眼未曾見過的光！
Sterben werd'ich, um zu leben!                我將死亡，為了再生！

這或許可以說明我和哥哥的心境吧。

 

p.s.
不知道有多少讀者大大讀完結局眼眶泛紅或是心頭一酸的呢？我還蠻想知道第一次營造這種悲劇結局所帶給大家的感受，請大家多多留言告訴我你們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