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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7月28日 星期一

TWINS-我和他(26)

深夜的火車乘客不多,整個車廂大約只有十來位旅客。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頭除了路燈、車燈與住家的亮光外,也沒什麼景色好看的。Teddy似乎有點累了,不再說話,整個人深陷在座位上,眼神也變的渙散。
 
「你累了喔?」我小聲的問Teddy。
「嗯…有點。」
「今天都在忙什麼?」
「早上上課,下午幫教授查資料,晚上跟朋友去吃飯。」
「那還真充實。」
「充實歸充實,其實很累很無聊。」
「嗯…不然,你休息一下,我到站在叫你吧。」
「好啊,是到善化喔,不要坐過站了。」
「不會啦,我來台中就是自己坐火車的。」
「嗯,那我先瞇一下。」
 
我偷偷看了一下Teddy,他閉起眼睛,一下子呼吸就沉重起來,看是進入夢鄉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便拿出歷史講義來看。
 
火車上的乘客好像都睡著似的,除了火車本身與鐵軌摩擦發出那喀啦喀啦的聲響外,一點人聲也沒有。我靜靜的讀著書,也頗有聲聲入耳的愜意。
 
火車過了斗六,Teddy已經陷入深沉的昏睡狀態,呼吸聲越來越大聲。我心裡著實小緊張了一下,怕他會打起呼來,讓別的乘客聽到。不過Teddy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還不至於會像中年男子般鼾聲如雷。
 
我放下書本,望著夜色矇矓的窗外,一股想家的情緒忽然又湧現心頭。這次回台南,是要跟Teddy去左鎮他家,雖然下車的善化離我家也不遠,卻不可能順道回家。這讓我想起前陣子剛學過的「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神話傳說,用在這裡可能有點引喻失義,不過我想大禹當下的心情,搞不好還跟我有點類似呢。
 
上台中後,父母親在十月時有來看過我一次。那次父親的態度改變了不少,對我講話和藹許多,這是我上國中之後不曾有過的待遇,我想應該是小泓在他面前對我多有美言吧,當然還有我的改變啦。臨走前父親塞了五千塊給我,要我好好吃飯,天氣冷要多穿點衣服。
 
火車漸漸慢了下來,發出「咚咚、咚咚」的聲響,應該是要進站了。從放送器中播放出來的罐頭音效說出了:
 
「嘉義站到了,請準備下車。」
 
車廂裡有幾個人下了車,另外幾個人則上了車。
 
我覺得我自己也不是個熱情的人,甚至個性有點冷漠。從他離家以後,我不曾向父母探詢過他的狀況,而父母親也沒在電話中講過他在台北的大學生活過的如何。我猜想,他應該也沒問過我在台中過的好不好吧,既然他不問,那我為什麼要問他?搞不好他現在正跟同學在電影院看著電影,或是在KTV點歌,準備唱上個一整晚,又或者是跟新交的女朋友手牽著手散步在校園裡,好不浪漫。
 
「哼,我明年考上就可以跟你一樣過那種爽快的生活了。別高興的太早,我不會輸給你太多的。」
 
我心中的怨妒,又超越了我偶爾興起的關懷之意。
 
※※※※※
 
「ㄟ,起來了,都過隆田了。」我搖了搖睡整路的Teddy。
「啊…是喔,過隆田了…」Teddy揉了揉眼睛。
「睡的很飽吧。」
「還不錯,坐火車很好睡。你沒睡喔?」
「沒啊,不想睡。」
「你該不會整路都在看書吧。」
我假意的點了點頭,其實從過斗六之後我都在發呆跟胡思亂想。
「需要那麼認真看書嗎?我考研究所都沒你那麼認真。」
Teddy冷不防的伸出手來捏了我的臉
「哎唷!很冰啦,你是剛從北極回來喔。」
「對啦,我剛剛作夢夢到去北極玩,可以吧?」Teddy對我扮了個鬼臉。
「有夠冷的…這話我很難接耶。」
 
在我與Teddy鬥嘴的同時,車上廣播又傳來:
「各位旅客,善化站到了,請準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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